“我们得回去。”他说。“你疯了?”沈昭宁皱眉,“他刚才差点杀了小秋。”“但他没杀。
”墨疏声音低下去,“他在等一个时机。现在,它来了。”沈昭宁沉默片刻,最终点头。
她把小秋轻轻放在路边长椅上,盖好外衣,转身跟上墨疏的脚步。两人重回仓库。
火势早已熄灭,只剩下烧黑的梁柱和满地碎屑。空气里有股焦味,混着铁锈似的气息。
墨疏一步步走向中心阵法的位置,每走一步,心砚就震得更狠。就在他站定的瞬间,
地面一道裂痕中泛起微光。谢无妄倒在那里,脸色惨白,胸口还在流血。
他的左手紧紧攥着一块古朴砚角,纹路斑驳,边缘参差不齐,却与墨疏手中的残砚完美契合。
墨疏蹲下身,伸手想夺。谢无妄忽然笑了,手指松开一点,露出掌心全貌:“认得吗?
这是你当年摔碎的另一半。”墨疏动作僵住。“你以为是你封印了心魔,
其实……”谢无妄咳出一口血,“是她亲手砸碎这砚台,断了你们的三生契。
”墨疏呼吸一滞。“她说,执笔判情者,必为情所噬。你写下的每一笔命书,都会反噬自身。
可你不听。那天夜里,你站在云端执笔封印心魔,她冲进禁地,抢过你的笔,折成两段。
”他抬手指向墨疏心口:“然后,她用断的那一截,刺进了自己的心。”墨疏猛地后退一步。
画境不受控地再次启动,血雾翻腾,画面浮现——千年前,药宗禁地。暴雨倾盆。
沈昭宁一身白衣已被血浸透,站在阵心高台。她望着天际那道墨袍身影,嘴唇动了动,
没人听见她说什么。下一秒,她举起断笔,毫不犹豫扎进胸口。鲜血顺着笔杆流下,
滴落在脚边残破砚台上。砚台轰然裂开,一分为二。一道金光冲天而起,另一道坠入虚空,
落入某个少年怀中。画外响起一道声音,平静却决绝:“这一笔,不是还你命,是断你执。
”墨疏跪倒在地,耳边只剩这句话来回撞击。他张了张嘴,发不出声。
原来她不是为救他而死。她是为斩断他的执念,才选择自毁神魂。所以他活了下来,
带着心砚转世轮回。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