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……钱要算计着花,但该吃饭一定要吃饱,正长身体呢……要是不够……不够了,
就想办法捎个信回家,啊?”林知微转过头,目光落在母亲被常年烈日曝晒得黝黑粗糙,
且过早地被岁月刻下深深皱纹的脸上。那双曾经或许也明亮过的眼睛,
如今已被生活的重担磨去了光彩,只剩下疲惫和逆来顺受的温顺。她的视线下移,
落到母亲那双因为无数个日夜的田间劳作,洗衣做饭而变得关节粗大皮肤皲裂,
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洗不净的泥土痕迹的手上。一阵尖锐的酸涩,猛地冲上林知微的鼻腔,
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眼眶的热意。她用力地,几乎是咬着牙关地点了点头,
将那股汹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,声音平稳,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:“妈,我知道。
你放心。”她看着母亲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地补充道,“你跟我爸……在家里,
照顾好自己。地里的活,能干多少是多少,别太拼命,别累着了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
仿佛在积蓄某种力量,然后,声音不高,却异常坚定,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
带着不容置疑的涟漪:“等我放假回来。”这五个字,从她口中吐出,
不再仅仅是女儿对母亲的告别,更像是一个战士在出征前,对自己对家园许下的郑重的承诺。
不是“回来帮你们割稻子”、“回来喂猪”,而是“回来”,回到这个她即将暂时告别,
并立志要用知识,用力量彻底改变其灰暗底色和命运轨迹的家。
母亲的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,一层水光迅速蒙上了她那浑浊的眼球。她慌忙低下头,
避开女儿清澈而坚定的目光,像是怕自己的眼泪会成为一种不吉利的征兆。她颤抖着手,
从怀里贴身的最温暖的地方,掏出一个小小的,
用洗得发白的手帕紧紧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小包。那手帕显然用了很多年,
边缘已经起了毛边。她近乎强硬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母性,
将那个小包塞到了林知微同样带着薄茧的手里。“这……这个你拿着,贴身放好。
”母亲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...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