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岁起在钱庄当学徒,靠一手铁算盘打出名堂。她不靠男人,不攀权贵,凭一本密账起家,
五年内将“华记”做成沪上三大绸商之一。可危机来了。对手放出谣言,
称她伪造票据、虚报账目,甚至勾结洋行走私进货。一时间,客户退单,银行催款,
商会也欲将她除名。那日,商会大厅人头攒动,她一袭青灰旗袍步入会场,
身后两名保镖抬着一只红木箱。“诸位说我不清白?”她立于台前,声如冷玉,“那我今日,
便当众对账。”她打开密室账册,一页页翻过,一笔笔核对,从进货到出货,
从银元汇率到关税明细,条分缕析,毫无差错。最后,她从账本夹层抽出一张鸦片走私凭证,
正是对手亲笔签署。全场哗然。她站在光下,不怒自威,像一柄出鞘的刀。梦的尽头,
是她的临终之夜。烛火摇曳,她握着养女的手,声音虚弱却坚定:“人心比账本更需精算。
别怕他们说你疯,只要你的理,站得住。”这句话如惊雷贯耳,直劈入苏瑾璃的神魂。
猛然间,梦境崩塌。她猛地睁开眼,冷汗浸透睡衣,贴在背上冰凉一片。窗外夜色浓稠,
万籁俱寂,唯有心跳如鼓,一下一下,撞向黎明前最深的黑暗。可她的眼神,已不再颤抖。
她缓缓坐起,动作极轻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然后,她伸手探入床垫之下,取出那支旧湖笔,
又翻开床头那本边缘磨损的旧笔记本。笔尖悬于纸面,墨未落。风从窗缝钻入,
吹动案上那张写着“F”字的便签,轻轻翻转,像一只等待展翅的蝶。苏瑾璃猛然惊醒,
冷汗浸透睡衣,贴在背上如冰刃贴肤。她没有动,也没有喊,只是睁着眼,
望着头顶那盏昏黄未熄的壁灯。光晕在视野里微微晃动,像梦中黄浦江上夜航船的灯火,
遥远而清醒。可她的心跳,已不再混乱。那一夜的梦境太真,
真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1923年的上海。沈昭华临终前那句“只要你的理,
站得住”,如钟鸣在灵魂深处回荡,震碎了长久以来压在她心头的自我怀疑。
她不是疯了——她是被这个世界,逼成了...





